

剛到女兒家,小外孫就拉著我來到門外的槐樹下,指著粗大樹干上的一個洞口,神秘地對我說:“外公,那樹洞里住著鳥媽咪跟它的baby們……”
我瞅那樹洞,不是很高,只要在腳下墊張椅子,就可以一睹鳥baby的“真面目”了。小外孫說地下室有鋁合金梯子,比椅子方便多了。
架好梯子。我才登上兩、三節(jié),就聽見頭頂有撲翅聲。抬頭一看,一只黑白相間的成年鳥,正在枝葉間憤怒地跳來跳去,朝著我發(fā)出一聲聲“嚴厲”的鳴叫聲。
我想它一定是鳥媽咪了。我立即向它揮揮手:“Sorry!哦,我們不是壞人,我們只是想看看你那些可愛的孩子……”我邊說邊慢慢地退下梯子。
小外孫不解地問:“為什么又不看了?”
我收起梯子,拉著他趕緊離開:“你沒看到嗎?那鳥媽咪并不歡迎我們呀!試想想,如果有人不經(jīng)過我們的同意就闖進家來,你會高興嗎?”
“可它們只是鳥啊!”小外孫還是想不通。
“但它們也是我們的鄰居呀!鄰居之間不僅要和睦相處,而且還要互相尊重的。你說是嗎?”小外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。從那以后,我們都只是“遠距離”地看著鳥媽咪飛進飛出為孩子們找吃的。
鳥媽咪對我們完全解除“戒心”,是在牠們經(jīng)歷了那次“劫難”之后。
那天夜晚,我們正要進入夢鄉(xiāng)時,忽然從窗外傳來一陣陣鳥的驚叫聲。我仔細一聽,那聲音除了驚恐之外,還滿含無奈和絕望!我說:“它們一定出事了!”拿了手電筒,拉起小外孫,就往槐樹那兒跑去。
果然,我們看見一條蛇正沿著粗礪的樹干爬向鳥媽咪的洞口。鳥媽咪張開翅膀,護住洞口,不停地發(fā)出驚恐的呼叫。看到這情景,小外孫有點害怕,我說:“別怕,‘鄰居’有難,我們不能袖手旁觀。來,我們一起幫助鳥媽咪吧!”我讓小外孫用手電筒的強光“鎖定”那蛇,從樹下?lián)炱鹨桓执蟮目葜Γ莺莸爻巧咚とァD巧呤艿竭@猛力一擊,滾落到地上逃走了。
“好了,沒事了,沒事了,好好休息吧!”我們若無其事地向鳥媽咪揮了揮手,“Good?night!”驚魂甫定的鳥媽咪,彷佛能聽懂我們的話,安靜了下來。
這件事之后,鳥媽咪看見我們接近槐樹時,再也不會滿懷“敵意”地盯著我們直叫。它那“滴嚶、滴嚶”的鳴叫聲,在我們聽來是那樣的婉轉悅耳,似乎在說“歡迎、歡迎”。
半個月后,我回到了紐約。有一天,小外孫打電話告訴我,鳥baby們都漸漸長大了,那樹洞也住不下了,他跟媽媽從超市買回三、四個精致漂亮的“鳥屋”掛在槐樹上,現(xiàn)在已有鳥baby住了進去,過得很開心,有時它們也會飛下來跟他一塊玩耍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