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三日后,烏鴉一家來到老宅前。這處老宅已修繕一新,大門開啟,家仆們分列大門兩邊。烏鴉手捧母親的靈位下了車,在大門前停住腳步,看著這承載了自己童年和青年時光的宅子,兩行清淚順流而下。
“阿爸,你怎么哭了?”老十問道。
“阿爸是高興。”老四說。
“近鄉(xiāng)情更怯!沒有回來的時候日思夜想著回來,如今真到了家門口,卻挪不動腳步了。”喜鵲笑著說。
“少爺,您終于回來了!”站在家仆行列里的一位老者抹著眼淚說。
主仆相見,感慨萬千,“自您帶著老夫人走后,仆人們走的走,死的死,就剩下老奴我一個了。這么多年,我一直盼著您能回來。要是您不回來,我真無顏去見地下的老族長和老夫人。”老仆人向烏鴉詳細講述了烏鴉攜母連夜離開后,關于老宅以及家里的仆人們的變遷。
“恭迎老夫人、少爺回府”仆人們齊聲說道。
一時間,沉寂已久的府里有了生氣。烏鴉帶著孩子們把整個老宅都走了一遍,邊走邊饒有興致地介紹著。
他在自己的書房前停下。看著書房里的陳設紋絲未動,當年向父親請教的場景一一浮現(xiàn)。“阿爸,教我寫字。”“阿爸,為什么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呢?”那個天真年少的自己坐在案前,年輕的父親手把手地教他寫字。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。烏鴉沉醉了。
“阿爸,我肚子餓了。”老十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調皮地說道。
“嗯,阿爸帶你去吃飯。”
當晚的家宴頗為豐盛。孩子們吃得可歡了。烏鴉破例讓那幾個未成年的孩子和哥哥們一起舉杯慶祝。家宴一直舉行到深夜。
夜里,一家子都沉沉睡去。夢里,烏鴉又見到了自己的父親。父親須眉白發(fā),一臉含笑地看著自己,“兒子,你回來了。老天爺終于肯眷顧我們家了。好好教導孩子們,鳥王待我們家不薄。過一段時間,我們家會有喜事。”
第二天清晨,烏鴉從睡夢中醒來,昨晚的夢境那么真切,他把夢里見到父親,以及父親對他說的話講給妻子聽。妻子也把昨晚夢里遇到婆婆,婆婆指著一只花喜鵲,說她將要當婆婆的事告訴了烏鴉。烏鴉把兩個夢合在一起研究,得出結論,“父親說的有喜事,恐怕是我們的兒子當中的一個要成家了。”“我要當婆婆了。”喜鵲的皺紋里又多長了幾條笑紋。
烏鴉和老四整理妥當,準備去王宮向鳥王謝恩。
宮門外,文武大臣排隊等候,一看到烏鴉和定遠將軍父子來了,都圍過來道賀。
“烏鴉族長真是好福氣。”
“兒子爭氣,烏鴉族長終于能揚眉吐氣了。”
“定遠將軍少年英雄,前途未可限量。”
……
烏鴉只得拱手一一回禮:“各位大人過獎了,犬子愚鈍,只是僥幸打了一次勝戰(zhàn),以后還要仰仗各位大人多多提點。”
說話間,宮門開了,文武百官排著整齊的隊伍進宮了。
勤政殿里,文武百官站定,鳥王駕到。
宰相把要緊的幾件事一一向鳥王匯報,鳥王也一一批示。接著,烏鴉和定遠將軍叩頭謝恩。“臣當年年少氣盛,以致東南方的小漁村一夜之間毀滅,自感罪孽深重,故攜母遷至偏遠小鎮(zhèn)。積年來,臣寢食難安,望以自身勤勉將功抵過。不成想陛下顧念舊日情義,厚待臣第四子,讓犬子一展所長,臣也能重返故里。陛下的厚待之恩,我烏鴉一族無以為報,唯肝腦涂地,在所不辭。”烏鴉說完長長地伏身叩拜。
“愛卿不必拘禮,你為朕為鳥國培養(yǎng)了這么優(yōu)秀的兒子,就沖這份功勞,朕厚待你們一族,你們也當之無愧。”
“臣再謝陛下隆恩。”烏鴉再俯首。
烏鴉和老四謝過天恩,便站到原位。
只聽得喜鵲族長上前說道:“陛下,臣有一事相求,還望您能成全。”
“愛卿有何事,快快說來。”
“臣有一女,名花喜鵲,自幼跟師傅學習琴棋書畫,擒拿格斗,尤擅劍術。我族里的男丁無一是她的對手。臣女自小發(fā)誓,今生要找到一個能在劍術上勝過她的男子為偶,否則終生不嫁。眼看著臣女已到出閣年紀,還未尋得如意郎君,臣懇請陛下賜婚。”
鳥王聽聞,滿臉含笑,眼睛在殿里掃了一遍,最后定格在烏鴉身上,“烏鴉族長,朕把滿朝文武的孩子都過濾了一遍,覺著還是你家老四最合適。朕想當這個媒人,不知你意下如何?”
“多謝陛下抬愛,早聞喜鵲族長的女兒花容月貌,能文能武,如能與犬子聯(lián)姻,實屬我烏鴉族的榮幸。”說完,他拉著老四一同謝恩。
“那朕就當定這個媒人了,給你們一個月時間籌備,下月初八,定遠將軍將迎娶喜鵲族長的千金。”鳥王捋了捋胡子,笑著說。
滿朝文武紛紛向烏鴉和喜鵲族長道賀。
定遠將軍將迎娶喜鵲族長的千金花喜鵲的消息長了翅膀一樣,傳遍了全國。烏鴉府上緊鑼密鼓地籌備,喜鵲眼角的笑紋又增加了幾條。喜鵲族長府上也忙得不可開交。
( 未完待續(xù))
(作者 霖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