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小小烏鴉的反應(yīng)被啞巴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,躲在屋頂假扮小烏鴉的他嘴角揚了揚,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半。他吹了一聲竹哨,聲音由慢到快,拉得很長,尾音戛然而止。啞巴一骨碌從屋頂上爬下,藏好那只自己精心制作的白色鳥兒。烏鴉們都恢復(fù)常態(tài),剛才發(fā)生了什么,一點都沒印象。他們照例和啞巴告別后回家了。啞巴決定當(dāng)天夜里去小小烏鴉家一趟。
夜深了,明月越過枝頭跨上天空,空中的星子不多,整個天空顯得格外寬敞亮堂。初夏的夜風(fēng)吹送著草木的清香,一陣一陣,沁入心扉。啞巴邊走邊哼起了小調(diào),“瞧!這月色多么迷人,還有這晚風(fēng)輕送,我的心兒吐露芬芳,我的計劃將要成功……”
不久,啞巴就來到了小小烏鴉的屋前,大門虛掩著,里面黑燈瞎火的。啞巴敲了敲門,“進來吧,門沒關(guān)!”小小烏鴉的聲音像是黑暗的地底飄上來一般。
“意志似這般消沉,難堪大任!我也不必助你一臂之力了。”啞巴假意生氣地說。
“先生莫生氣,不知道先生為何這般偏向于我?”小小烏鴉的聲音似乎有了一點活力。
“當(dāng)日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。我知道,小烏鴉回來后,你一直不開心,誰讓我的恩公不開心那便是與我有仇。”雖在黑暗中,小小烏鴉仍然感覺到了啞巴臉上的義憤填膺。
“他是我的表哥,又是我們?yōu)貘f族里最有本領(lǐng)的,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。”
“當(dāng)年鳥國比武時,你不顧自己的身家性命為烏鴉家族爭得榮耀,那時候他在哪里?你悉心教導(dǎo)族里的孩子們時,他又在哪里?”
“這,這都是我該做的。”
“既然付出了就該得到回報。要想恢復(fù)你往日在族里的地位,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。”
“什么辦法?”小小烏鴉急切地詢問。
“設(shè)計除掉他,以絕后患。”啞巴的話語伴隨著一股冷氣。
“不可以,他是我表哥。”小小烏鴉的腸子打了九九八十一個結(jié)。
“無毒不丈夫,成大事者,不拘小節(jié)。像你這般心慈手軟,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。”啞巴生氣了。
“扶不起的阿斗,說得真好。我都聽您的,您說怎么辦吧!”小小烏鴉終于松口了,隨即,他用火折子點燃蠟燭,
接下來,他倆密謀到了下半夜才分開。
第二日,小小烏鴉照常到學(xué)院上課,就當(dāng)什么事情都沒發(fā)生一樣,對待小烏鴉比之前更恭謹(jǐn)了。烏鴉族長看著這倆個小伙子相處得越來越和諧,心情分外舒暢。他哪里知道潛伏的危機已經(jīng)暗流涌動了。
“出鳥命啦!出鳥命啦!”這聲音如同炸雷般驚醒了整個烏鴉家族,族長帶領(lǐng)族里一眾直奔事發(fā)點。到了事發(fā)點,只見一只烏鴉媽媽伏在一只剛出生的烏鴉寶寶身上痛哭。這只烏鴉寶寶的腸子從腹部的豁口里擠出來,攤了一地。他雙眼被摳掉,舌頭被割了,手筋腳筋被挑斷,看到這樣的慘狀,族里膽小的族員直接暈了過去,霎時間,哭聲、驚叫聲四起。這圍觀的群體中也包括了啞巴,只見他抹淚、哀嘆、捶胸頓足,跟烏鴉族員一起詛咒兇手。
族長下令把烏鴉寶寶的尸身抬回族里的大廳,其余族員都在廳外等候消息。仵作一邊流淚一邊驗尸。一個時辰后,仵作驗尸完畢。他進入偏廳向族長細(xì)細(xì)匯報。
“兇手手法極其巧妙,大家都以為腹部的傷才是致命傷,其實不然,死者脖子處有一道傷口極其平整,不仔細(xì)看還看不出來。這么平整的傷口只有極薄極鋒利的兇器并且以極快的手法才能完成。這會是誰呢?并且,那只烏鴉死時手里緊緊拽著一絲羽毛,族長您看。”仵作說完就將那絲羽毛呈到族長面前。
族長用手捏著羽毛仔細(xì)看起來。“這不是小烏鴉身上的羽毛嗎?”
“這也是下官納悶的地方,兇手怎么會是他呢?”
“這件事情非同小可,你一定要認(rèn)真查。在結(jié)果沒出來前,任何信息都不能向外透露。”
“是,下官遵命!”
烏鴉族長叮囑完仵作后又派遣族里的捕快連夜追查兇手。然后,他走到廳外安撫眾族員,大家隨即散去。只有烏鴉寶寶的媽媽仍然不愿離去,族長夫人安慰了她好一陣子才,她的心情才稍稍平復(fù)下來,跟著族長夫人去了烏鴉族長的府邸。
烏鴉寶寶遇害的案件調(diào)查還沒有眉目,第二日晚上,又發(fā)生了一起兇殺案,一位年過七旬的老烏鴉深夜被害,其慘狀和烏鴉寶寶如出一轍。老烏鴉死時,手里緊握一根白色的羽毛。仵作驗完尸后得出了兩件案件為同一兇手所為的結(jié)論。一時間,整個烏鴉家族鳥心惶惶。又因為族長曾交代仵作不能透露關(guān)于案件的任何訊息,大家就更恐慌了。族里的捕快們除了加緊追查兇手外,還組織族里年輕力壯的男丁晚上加強巡邏,小烏鴉和小小烏鴉都參與了進來。
這兇手連續(xù)殺害兩位族員后,仿佛銷聲匿跡了一般,接下來的一個月,風(fēng)平浪靜。就在大家以為從此太平了時,兇案又發(fā)生了,族里最年長的太公死了,剛開始時,大家都以為他是壽終正寢,無疾而終。仵作通過驗尸后找到了太公頸部的那道被利刃割得十分平整的傷口,兇手的手法十分快,刃過之后連血都未來得及流出,所以太公死后臉上的表情很安詳,就像是睡著了一般。據(jù)太公家里的老管家回憶,事發(fā)前曾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進入太公的密室,當(dāng)時因為是傍晚,又是雨天,他以為是自己老眼昏花也就沒放在心上。“誰知,誰知老爺就這么死了。都怪我,太大意了。”老管家懊悔無比地講述著。
“又是相同的作案手法,又是白色的羽毛。”烏鴉族長再也無法平靜了,他指天為誓,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。
當(dāng)天夜里,衙役、捕快、仵作、太公家的老管家都被烏鴉族長召集到了族里大廳里。“即刻去往小烏鴉家,把他給我?guī)怼!睘貘f族長派了四位捕快帶領(lǐng)一隊官兵前去抓捕小烏鴉。很快,小烏鴉就被四位捕快帶回來了。據(jù)捕快們稟報,他們前去抓捕時,小烏鴉沒有任何抵抗,主動過來。他到了大廳以后也沒有一絲慌張,臉上坦然得兇殺案跟他一絲關(guān)系都沒有。烏鴉族長看了他這個樣子,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。就在族長還在疑慮不定時,派去的官兵回來了,為首的官兵說在小烏鴉家的床鋪的地底下找到了一個包袱。
“把包袱打開。”族長命令道。
“是!”
那個官兵打開包袱后,一把利刃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寒光,它薄得就像一張紙,又極其小巧,樣子像極了飛去來器。另外還有兩條舌頭和兩雙眼珠。烏鴉族長再也不懷疑自己的決定了,他當(dāng)即下令給小烏鴉上腳鐐手銬。
“小烏鴉,你可認(rèn)罪?”
“族長爺爺,我沒做就是沒做,我不認(rèn)罪。這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在我家的。”
“你看這是什么?”烏鴉族長令仵作拿出在死者手里找到的白色羽毛。
“怎么會這樣?怎么會這樣?”小烏鴉喃喃自語,原本坦坦蕩蕩的臉上如死灰一般。
“虧太公對你這么好,你竟然下毒手殺死太公,我要將你碎尸萬段,替太公報仇。”老管家情緒失控朝小烏鴉撲過來,幸得捕快們攔住了他。
“國有國法,殺鳥償命,我會給各位一個交代。”烏鴉族長道。
小烏鴉當(dāng)晚就被下獄,烏鴉族長派了兩隊兵丁看守。
常言道: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里。小烏鴉是殺鳥兇手的事馬上傳遍了整個族群。那烏鴉寶寶的母親和老烏鴉的家屬等都齊聚在族里大廳前,要求親手懲治小烏鴉。并且,關(guān)于小烏鴉回族時已變成白鴉,這白鴉壓根不是小烏鴉,真正的小烏鴉已經(jīng)被白鴉謀害,這白鴉是個妖怪的傳言開始四散開來。沒過幾天連鳥國國王都被驚動了。并且,鳥王還收到一封密報,密報上說,小烏鴉和小小烏鴉比武時用施了妖術(shù)的兵器把鳥王賞賜的烏金寶劍削斷,這是對國王的不敬,要求國王治他大不敬之罪。
國王的圣旨很快下來了,圣旨中說小烏鴉來歷不明,殺害烏鴉族員,對鳥王大不敬,鳥王決定將小烏鴉打入鳥國天牢,等秋后處斬。
(未完待續(xù))
(作者 霖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