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鄉(xiāng)愁是人們一輩子最難忘的牽掛,故鄉(xiāng)更是我們魂牽夢縈的心靈港灣。清晨,我站在首占新區(qū)的高樓上,時常眺望遠處的閩江邊,那里曾是我小時候生我養(yǎng)我的故鄉(xiāng)。我的故鄉(xiāng)取名籌岐村,一個依山傍水的村莊,那一片油菜花開滿的田野,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河,那塊總能消解思鄉(xiāng)情的土地,風里雨里,與我同行。家鄉(xiāng)的記憶伴隨我們的成長,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認同感,銘刻在每個鄉(xiāng)親的心頭。記憶中的閩江水滾滾東流,水面上百舸爭流,天空中總是出現(xiàn)各種霞光。遇到晨霧的季節(jié),對岸羅星塔的輪廓總是若隱若現(xiàn),大輪船的汽笛聲由遠及近,與小漁船的馬達聲交集在一起,如交響樂曲般,此起彼伏。江面上飛來一群白鷺,翩翩起舞,如一幅絢麗多彩的水彩畫,美不勝收。村莊農(nóng)田里飄出陣陣稻花香,與江水的咸腥味交織在一起,散發(fā)的獨特的故鄉(xiāng)味道,沁人心脾。
兒時的村莊沒有公路,出門要爬坡,翻過崎嶇的山嶺,疲憊不堪。陸路不通暢,但水路卻四通八達,各種客船載著村民的歡聲笑語,可以駛向福州各地;江對岸的馬尾港,曾經(jīng)發(fā)生過中法馬江海戰(zhàn)。與營前交界的煙臺山,也是抗倭英雄戚繼光抗擊倭寇的炮擊陣地。古今多少事,一晃成往煙。
年少時,我最愛坐在閩江河邊,看潮起潮落,夕陽將江水染成金色,聽遠洋貨輪的機器轟鳴聲,伴隨著鄉(xiāng)村校園傳來的瑯瑯讀書聲,還有牧牛兒童的山歌聲,交相輝映,動人心弦。
2008年,華能福州電廠三期項目啟動,故鄉(xiāng)全村搬遷,全村人攜老扶幼,卷起鋪蓋,收拾家產(chǎn),背井離鄉(xiāng),告別了祖祖輩輩生活的老家籌岐,遷居到首新區(qū)籌岐明珠小區(qū)。臨行前,我最后一次走過青石板鋪就的老家村道,撫摸斑駁的老屋院墻,喝一口老家古井的巖泉水,依依不舍。如今,新區(qū)的樓房寬敞明亮,交通方便,生活便利,可午夜夢回,我總想起江邊的漁火,想起稻田里的蛙鳴,想起那些在舊屋邊嬉戲的童年時光。
閩江河水依然不停地向東奔流,老家的風景早已舊貌換新顏,我們卻再也不能回到記憶中的模樣。但我知道,在那片土地上,有我們共同的鄉(xiāng)愁,有祖輩們耕耘的足跡,有永遠不能消失的老家記憶。
江水依舊流淌,帶走了舊時光,卻帶不走心底的眷戀。
《七律·鄉(xiāng)愁》
閩江煙雨籠羅星,舊日船歌入夢聽。
稻浪千重翻故土,酒香一縷繞前庭。
青石巷陌今何在,華能碼頭憶曾經(jīng)。
縱使新區(qū)千般好,難忘故土桑梓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