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今年是母親八十一大壽,我們一家人準備風風光光地為母親過一次生日。年前全家人聚在一起商議要辦十一桌酒席,嘉賓的名單也已敲定,酒店也已聯(lián)系好,只等著發(fā)出邀請函了。
我作為家里的老大是有一定發(fā)言權(quán)的。回到市區(qū)家里,思慮了一番認為不妥,最近我們長樂市正在開展“移風易俗倡新風”活動,雖然宴會規(guī)模在規(guī)定范圍之內(nèi),但還是有點浪費。按一桌2600元計算,加上其他的開支應(yīng)該也要在三萬元左右,這對于我們工薪族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付出啊。但轉(zhuǎn)念一想,母親已八十一歲了,難得我們幾個兄妹為她老人家過一次生日,不風光點有失臉面啊。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,我太太說了一句:“老公,就我們?nèi)胰司垡痪郏瑤Ю夏锕涔涓V荩淮蔚罔F也是不錯的哦。”對,坐地鐵,逛福州,這比吃吃喝喝更有意義。
母親一輩子都沒有坐過地鐵,這樣的生日意味深刻,別開生面。好!就這樣決定了。我征求弟弟妹妹意見時,他們覺得這樣太簡單了,不辦幾桌酒席有些寒酸。我在電話里告訴他們:“征求母親的意見,讓她老人家決定,怎么樣?”他們同意了。
第二天是農(nóng)歷初十,我們都回家看望母親,與老人家聊起這件事時,母親反對我們大操大辦,贊同去福州坐一回地鐵,來個全新體驗,順便到我兒子家看看。
于是正月十四母親生日的這一天,在福州工作的兒子負責開車來長樂接我們。我們兄妹三人,加上我太太就先陪母親去福州。其他的人晚上六點相聚在長樂的“小湯家”。
早上,天剛微亮,母親就起床了,我讓她再睡會兒,她說睡不著。我也起床了,為大家準備早餐。母親愛吃粥,我熬了一鍋老家?guī)淼男旅字蟮闹啵赣H吃得津津有味。
十點左右,我兒子開車來接我們了,由于母親會暈車,我們事先給她吃了暈車藥,到福州時,還好母親沒有出現(xiàn)嘔吐什么的,于是我們從省婦幼保健院下車,從南門兜站坐地鐵去羅漢山站旁的兒子家。
進入南門兜地鐵站,母親十分開心,我們四個人就這樣陪著母親進了站。每張票三元,我在自動售票機上購了票,我還向母親介紹如何購票。進了安檢后,我們走扶梯往下一層去,在等待地鐵的到來。這個全新的交通工具對于福州人來說都是新事物,對于母親來說更是全新的事物。這趟車應(yīng)該是從火車南站過來的,隔著玻璃門聽到了轟隆的聲音,我們在第一車廂等待區(qū)。終于坐上地鐵了,母親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,緊緊地拉著我的手,就像我小時候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一樣,這十幾分鐘的路程讓她老人家開心無比。我們先后經(jīng)過東街口、屏山、樹兜、斗門、福州火車站等站,羅漢山站到了。下車時,母親問我:“怎么這么快就到了?”她的臉上洋溢著我從未見過的笑容,燦爛得像早上剛剛升起的一輪紅日,我的心中也十分激動,為母親的開心,也為母親這個特別的生日。感謝我的太太為我們出了個這么好的主意。
我們從C2出口,過個馬路就到我兒子家了。
晚上,我們一家人相聚在長樂的“小湯家”為母親慶生,晚輩們一個個輪番祝福母親,她也收到了我們給她老人家的紅包,那開心的笑,就像盛開的紫藤蘿。
這時燈光正映照在波光熠熠的上洞江,晚宴在笑聲中結(jié)束了。這是一個難忘的夜晚,外面的寒風正吹打在行人的臉上,而我們的心里卻無比的溫暖。